今天的早餐是包子,領過包子後,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吃法。
以前我家是賣早餐的,為何不說是開早餐店?嗯,民國六七十年代雖然整體經濟狀況不錯,但也不是太富裕,那時候很少有早餐店,大多是推著餐車覓得一處走廊或路邊,擺上桌椅就開始做起生意,就像夜市那樣。
說到賣早餐,我們家都視為一段血淚史,我家的早餐生意很好,常常是圍著大批群眾,那時候大家沒有排隊習慣,若是現在應該就是大排長龍的火紅早餐店,生意好成這樣,最後卻是賠錢結束營業,含淚揮別做生意的年代。檢討起來,那時候我們的成本真的太高了,相形之下利潤非常非常少,大部分的販賣項目都是批發販售,麵包、包子饅頭、牛奶、碗粿,每賣出一樣只賺一塊錢,只有豆漿米漿是自製,利潤較好,幾年後媽媽可能發現情況危急,才又自己包了花生粽來賣,卻又熬了加入大量高麗菜、味噌與小魚乾的味噌湯免費供客人自行取用,於是很多人只買了一個饅頭卻舀了好幾碗味噌湯,還盡情的撈高麗菜,你知道一顆饅頭多少錢嗎?一個3元,那鍋味噌湯的味噌湯絕不是自助餐店那種稀的要命的味噌湯,而是很濃那種,高麗菜也不是自助餐店那種只有幾片菜葉就算了,而是滿滿一鍋,小魚乾也不是便宜的那種小小魚乾,而是價格較貴也比較大隻那種,結果卻讓人家付3元就享受到10元的待遇。
我的父母沒念什麼書,尤其媽媽又極純樸,覺得做生意要敦厚,讓人家吃飽一點,我們少賺一點沒關係,問題是我們不是少賺,而是倒虧,可惜他們並沒有成本概念,不懂做生意訣竅。現在的早餐店已不看到有人賣麵包吧?想買麵包就去麵包店,胖達人或方師傅、吳寶春都是名店,(雖然現在的胖達人不是名店了,但它好歹也曾造成一股炫風),像美而美這種,吐司夾蛋、奶茶、咖啡牛奶、蛋餅或是中式燒餅油條、煎包...,暫且不談加盟金,這些項目的成本都很低,每賣一個利潤都超過3元以上,現代人聰明多了。
啊啊,講到那段賣早餐的日子,不知該說是難過還是開心,從我5歲起,媽媽就開始每天推著沉重的早餐車,要越過很陡必需緊抓住才不會成脫彊野馬往下滑的餐車,還必須走半個多小時才到販售地點,每天不到四點就起床煮豆漿,後來賣了花生粽及肉躁飯,連下午都必須花好幾小時綁粽子、熬肉躁,直到我國中,虧損金額對我家來說已是天文數字,才結束生意,各自解散去找工作賺穩定薪水。
或許是我家曾是「餐飲業」,雖然我對吃東西不太在乎,但是要求其實頗嚴格,像我幾乎不喝外面的豆漿,不是太稀就是泡粉的,只有我家賣的豆漿有濃厚的黃豆味,(不是都說我家都下重本,虧都虧自己),我也很在意店家的整潔度,不必有百萬裝潢,只要乾淨整潔即可,以前媽媽每天收攤就開始刷洗桌椅、攤車與地板,不是隨便擦一擦,而是用洗碗精認真刷洗。看看那些所謂的名店或知名美食,有些煮食的工作檯亂成一團,污垢像是多年未清,桌子油得好像蟑螂在上面走會滑倒,地板黏得像是老鼠跑過去就被黏住,可怕極了。
以前的早餐店,包子饅頭算是基本配備,一定要販賣的品項,那時候常看到很多人買了包子,就會從中間扒開一條縫或挖一個洞,加進辣椒醬,就算是外帶也是如此,現在好像很少看到有人這麼吃了。
今天看到包子突然想起這種好久沒看到的吃法。
